03 报考大学的各种考试
由于美国高中并无统一教材和教纲,所学课程不同,大学难以掌握,于是通过全美国统一考试来考核学生就有必要。这些统一考试:PSAT、SAT(一),SAP(二),ACT等等,与中国的高考,从时间安排、科目设置、难度、学生挑选自由度,都有很大不同。
04 课外活动:发挥一技之长与领导才能
在课外活动方面,我一度十分发愁,因为我自觉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专长。我身边的许多华人同学从小练习乐器,现在钢琴、提琴、或是大提琴琴艺精湛,独奏获奖捷报频传。他们中间有许多在数学和科学方面也有极天分,我爸爸有一段时间,隔几天就给我拿回一张中文报刊上的报导,告诉我谁谁谁做的研究又在“西屋科学将”中独占鳌头或者进入决赛,或者是谁谁谁荣膺总统青年学者奖、获州长颁发奖等等。 而我,从小没有学琴,在数学、科学方面虽然也门门得A ,也参加了学校的什么数学队化学队外出比赛,但从未得过重要奖项。在学校社会活动的职位也并不多,什么学生会呀、辩论组呀、校报年鉴呀我全没参加,也没有参加任何体育队,与别的同学相形见绌。
不过,我也有我的特长。我从小酷爱写作,一进高中就参加了文艺杂志的编辑,在校报,校刊上屡屡发表散文,诗歌。我从十一年级开始,把我的诗歌习作向各种全国性的学生刊物投稿也积极地参加各种比赛。在十一年级上半年,我得到一笔奖学金,考进了郡里的艺术学校诗歌班,连续上了两年诗歌写作课,对我的写作有很大帮助。
我的诗作《妈妈在院子里扫落叶》,一九九六年获得全美高中生诗歌比赛一等奖,几首诗这一年和次年又连续获得新泽西州的两届年度高中生诗歌比赛一等奖,小说《门》一九九四年获得新泽西州的中文《汉新》月刊年度小说比赛三等奖。这些作品今天回过头来看很稚嫩,但是不管怎样说,也是显示自己爱好特长的若干砝码,都得和别的获奖记录一起填在简历上。
另外,在十一年级,我觉得我们高中现有的校刊有很多缺陷,和朋友商量之后,决定自己成立一个杂志,与学校的杂志分庭抗礼。这自然闹出了一些人事纠纷和矛盾,但好在经过一番解释调和之后,事情并没有越闹越僵,新杂志,老杂志也都逐渐在学校里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原来的校刊主要仍登学生们的文艺作品,而新办的刊物《剪影》呢,则登一些文学批评、杂文和语气调侃幽默的时事议论。我在新老杂志都任了职,在新杂志暂任主编,忙著征稿、组织编辑、联系广告,每期杂志出版前后总是忙得不可开交。
我所在的高中规模很大,各种各样的课外活动琳琅满目,可是,也造成急功近利的风气,有些同学以为课外活动参加得越多就对进大学越有利,学生组织的领导职位也是挂得越多越好,常常一个学生同时承担好几个俱乐部、组织的头衔,结果时间不够用,哪个也做不好,甚至仅有空名无力实干。比如我们高中有个组织叫“科学院”,名字叫得满好听,会员三四百人,可是每次开会没几个人去,大家的兴致都不大。到了申请大学时填”课外活动”一栏时,每人参加活动的记录都长达两三页,可细一考察,大都是敷衍了事当个会员就完了,让学生顾问哭笑不得。
其实,各大学的招生工作人员反覆强调,在高中时的课外活动不在多,而在精,要与你的真正爱好和专长相吻合,并且要以各方面的辅助材料--你的作文啦,你辅导教师写的推荐信拉,你得过的荣誉奖状啦--来证明你对这项活动的态度的确认真。一味认为多就是好,而在哪个课外活动都没有建树成就,这在申请大学时不但帮不上忙,还可能坏事,因为这反映该学生浮躁、盲目、计划性差、缺乏诚意,只知道一窝蜂随大流而丧失自已个性。领导职位也是同理,读到你是某个组织的”主席”却没有实在的业绩,阅读你的申请表的大学工作人员会怀疑你是否真有能力,真有耐心领导好一个组织。
最后还要补充的是,布朗大学一个在招生办公室打工的朋友告诉我,学生专长如果独特,与众不同,他就在竞争中占了一大优势。
这个朋友的话我觉得有道理。哪个大学会希望自己校园里全是一种类型的学生呢?在读了五百个小提琴手的申请表后,突然发现一个会弹坚琴或是会吹长笛的学生,大学这位学生一定会倍加重视--我的朋友爱玛就是以会弹坚琴这一特长,不但考进了耶鲁,而且在校园里处处春风得意。去年报考哈佛大学的学生有将近两万,他们中间哪个不是门门优异、多才多艺,在高中大出风头?可是,在不可能录取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大学怎么从这么多优秀的学生中分出高下,决定录取谁不录取谁?关键还在于你如何显示出你的与众不同,如何让学校觉得你是一个独特而不可多得的人才。像爱玛会弹坚琴,她的特长才真是千里挑一。
05 义工:全面锻炼品德和社会责任心
课外活动除了指在学校参加的学生俱乐部、协会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方面:在校外做义工(志愿服务)。美国大学十分欣赏不但学业好,而且富有社会责任心的学生。社会责任心就是从学生所做的社会服务体现出来的。在我的高中,流传一种说法,说是要想上好大学,“必须做满三百个小时的义工”。这种说法据查并无根据,大学里根本没有任何录取学生必须做多少义工的规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做义工对于学生成长、对决定录取与否绝对是有益无害。如果你本来成绩就不错,又在社区里活动积极,这就显出你不但在学业方面杰出,而且也乐意在业余时间热心帮助他人。许多大学对学生的社区服务活动相当重视。比如哥伦比亚大学,就十分明确地表示,他们要培养的不能只是关在象牙塔里走不出来的书呆子,而是”面向现实的社会栋梁”。做义工最常见的地方是在医院里。由于我在高中人人都想上好大学,做义工成了一种风尚,人人都去搞得当地医院的义工人满为患,候补表上都排了至少上百个人。许多学生(包括刚开始时的我)都是抱着十分功利的目的去找义工机会,并非真的想服务社区,因此自然喜欢那些轻松的、不用接触病人的工作,像在办公室里打打字,接接电话,与朋友聊聊天,也就算做了”义工”。
由于医院里没有义工的空档,我只好另找出路,在附近的一个老人院做义工,每个星期天去那作七个小时。我的主要任务是给老人铺床,倒水。但那里的护士实在紧缺,因此经常也让我给他们喂早饭和午饭。这些老人许多已经神智不清,偶尔会乱喊乱叫地发泄一番,哀求:”我要回家!警察来带我回家!”大部份老人都坐在轮椅上歪著头昏昏欲睡,口水从嘴角滴下来。有的甚至只能躺在床上,开饭时才叫醒他们。不过,也有的老人十分健谈,拉住你就说个不停,大都是已经过去数十年的芝麻蒜皮的小事,而且翻来覆去说个不停。一个退体已经有点糊涂的老教师,对我回忆她班上的孩子如何淘气而她如何惩罚他们有不下二十遍。而且每次一见我,她都必拉著我的手问:”天使,你叫什么名字?”我也就笑眯眯地回答说:”我叫Greta(我的英文名字)。 “她接下去就会问:”我认识你吗?”有时一天这一幕要反覆七八次。见了别的护士,她也是这样,同样称人家为“天使”,同样追在人家后面说个不停。
我在这家老人院做了一年多的义工,当时并不十分喜欢,每次回家都疲惫不堪,浑身发软。到了十二年级,我功课繁重,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医院,后来有一个星期天正好没事,想回去看看。半年没有回去有的护士已经转走了,许多老人也已经去世了,又有新的老人搬走来,我心里真的有些难过。我想,尽管我一开始做义工时是抱著十分功利的目的,但这次经历对我也有很多益处,不仅给了我锻炼,也让我培养了同情心和乐于助人的品德,再说,这些平常不可能接触得到的人和事,提醒我生活不应仅仅局限在学校那个小圈子里。
其实,义工并不一定非要到医院才做。我的很多同学也在我们的社区图书馆做义工,帮助整理图书,写卡片、上架等等。我本人也在我所居住的镇的公共图书馆里,作了约五十个小时义工。凡是在社区里无偿地做的对社区有益的事,都可以算是义工。在耶鲁,我知道有的同学在高中时免费教小学生们画画、拉琴,有的为穷人盖房子、有的如我的朋友卓世华在社区举办了一个相当受欢迎的”哲学讲座”,请来名人讲课,这些都是十分别出心裁的义工,大学都相当欣赏。建议华人家长和学生们不妨打开思路。
06 暑期活动:找到自己真正特长所在
我相信,我被耶鲁录取,其中很关键的一个因素,就是我在十一年级过后的那个夏天参加了一个夏令营。上十一年级那年冬天,我收到一个小册子和一封信,是一个名叫特路莱德协会(Telluride Association)的组织给我寄来的。信里说由于PSAT考试成绩优异,是参加那一次考试的"全美考生中最好的百分之一",因此有资格申请这个组织举办的夏令营。小册子里有对夏令营的详细介绍--夏令营六个星期,有四处不同的地点可以任学生挑选,其中两个在康乃尔大学,一个在巴尔的摩的圣约翰大学(St. John University),另一个在俄亥俄州的肯宁学院(Kenyon College),每处参加人数十八名,从每年七八百申请人中挑选出来,除了来往交通费外,夏令营的费用包括食宿,全由这个组织负担。申请手续复杂,要写三篇作文,题目自选,但要对社会或是哲学问题进行比较深刻的分析和阐述。
我读了介绍,了解到夏令营的内容每年都有变换,而当年对我最有吸引力的是在肯宁学院的项目,名称叫"现代主义的难题",由两个肯宁学院的教授来带领学生们阅读对近代现代文化起到重大影响的文学家和思想家。小册子里还说,这个夏令营在教育界享有盛名,水平很高,以注重思想,紧张亲密的气氛著称。
我寄去申请表以及所要求的作文之后约一个多月,接到一位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打来电话,说我的作文被初审通过,与我约个时间去面谈。面谈是在普林斯顿大学古典文学系一间办公室进行的,审核我的是那位普林斯顿的教授和一位专程从纽约福特基金会赶来的女士,两位都是这个组织的"校友"面谈的内容就是让我对我写的作文进行更深入的阐述。他们提的问题有的极为犀利,一看就知道对我的作文相当熟悉。后来,与我夏令营其它同学谈到各人面谈的经历,大家都打趣地说那时紧张得话都快说不出来,居然还能硬著头皮为自己的观点辩护。我从那间办公室出来,人还算镇静,但手和腿都直发抖。
算我又一次走运,居然被这个夏令营录取了。高兴劲自然不必说了。 可当时我也同时被本州的"州长艺术学术"的写作班录取了。这个写作班全新泽西州只收十人,机会也非常难得。我犹豫了两个多星期,问我父母,他们说你自己决定。最后我还是觉得全国性的读书夏令营对我的帮助可能会更大,六月份就打点行装去了俄亥俄。直到现在我还为自己这个决定庆幸。毫不跨张地说,这个夏令营是我高中在思想上的转折点。六个星期里,我就与另外十七个来自全美国各州的同学在名著中打滚。每天九点到十二点上课,下午自由活动,每天阅读三到五个小时,有时一天读一本学术专著。直到现在,我在耶鲁待一年之后,回想起那段时光,还觉得那时的日子好像都是镀了金边的。初次接解这么多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他们关心的事每一样都让我著迷,每天读的书,讨论的问题,其深度都是我以前想都没想过的。每一次在饭桌上的谈话,每一次深更半夜挑灯苦读--加缪、波德莱尔、尼采、艾略特、维吉尼亚·沃尔夫、卡夫卡……每天我都面对著一扇扇打开了的窗户和门。呵,我好像是在那时睁开了双眼。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打定主意要上耶鲁大学。这其中有偶然也有必然。偶然,是因为夏令营中有一位男生伊安跳过了十二年级,提前被耶鲁大学录取,暑假过后就去耶鲁报到。夏令营的同学们于是发誓,为了能在大学时还在一起,大家都要去耶鲁,争取一年之后在耶鲁会面。而必然的因素,就我因为夏令营的缘故深深地喜爱上了这种人数少、学生之间关系亲密的小研究课,而耶鲁最著名的新生项目"指导学习"就是以这个形式授课,连内容都差不多。
六个星期后,与夏令营的朋友们挥泪告别,回到新泽西州家里,感到世界已经不一样了:我原来的生活多么狭窄,我原来的见识多么可怜。
顺便说一句,在我夏令营的十八名同学中,最后有六人去了耶鲁,有两人食言,去了哈佛,两人去了斯沃斯摩尔学院,两人去了布朗大学,一人去了哥伦比亚大学,一个人去了芝加哥大学,两个人去了斯坦福大学,剩下两人与我们失去了联系。几乎人人都进了名校,这到底是因为夏令营声誉高使各大学对它的学生特别青睐呢,还是因为它的学生素质本来说高?没有人说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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