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 6 月 18 日星期一早上 8 点,在所有法国高中的哲学科试题中问到——所有的真理是否都千真万确?如往年一样,这项考试为法国高中会考揭开序幕。在法国 80 万名高中生中,有 60 万名学生将参加必考的哲学科考试,考生必须在四小时内完整回答一个问题。题目形式共有两个论说文题目,和一篇文本阐述,必须在其中选择一题进行作答。当这些考题被公布后,法国各个报章杂志、电视广播皆会邀请学者、专家来对考题进行分析与评论,也会挑起众多曾经在这些永无止境的题目上绞尽脑汁的考生们的回忆。
• 文化是否能使我们更加人性化?
• 你是否该对自己成为怎么样的人负责?
• 独立是否足以定义自由?
• 政治秩序是否来自经济秩序?
法国学生须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内为诸如此类的问题作好准备,每所学校都有一至两名哲学教师(在 2001 年共有 4,279 名教师,大学教师除外)。每门课程需花每周 3 到 8 小时,确切的时数取决于学生的组别(科学组 3 小时;经济社会组 4 小时;文学组 8 小时)。而当知道考试的平均成绩低于 10/20 并高于 8/20 之后,就会发现这门课需要十分多的心力。
法国对于高中会考的存在性存在一些争论。尽管哲学的平均成绩看起来很低,通过会考并不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2018 年的通过率为 88.5%)。学生在人生或大学的成功并不是完全取决于这场考试,有时候只要通过就能够去申请一些大学,而大学更注重学生在第一年的表现。有些学术单位在申请文件上比较注重长期的学习过程,而不是最终结果,还有一些则会另外设立入学考试。因此,有些人想知道为什么学生仍然需要接受高中会考——因为我们需要一个「仪式」。
在渐渐失去仪式的现代社会中,高中会考与其哲学考试可以看作最后一项成年的标志,几乎没有人真正会质疑哲学考试的存在。每位法国的家长都知道这句话:「先通过你的会考,否则免谈。」只有法国有这类型的考试,其中哲学是采取按主题,而非按年代的方法进行教学,要求学生须独立思辩。这项哲学考试启发了其他学术单位,设在日内瓦的国际文凭组织 (IBO) 为了得到法语系国家的认可,将法国哲学课程里有标志性的知识论添加到课程中。目前全球 151 个国家和地区,共有 4,460 所学校开设国际文凭大学预科课程 (IBDP)。而这项哲学考试的传统是怎么开始的呢?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在法国的高中会考中,有一种名为「论说文 (dissertation)」的长篇论文写作形式。这个名称后来也被应用在英语中,讲述硕士或博士论文,亦是一种在法国哲学中特别的一种写作形式。于 2003 年 6 月 19 日的教育部公报,将论说文定义如下:论说文是针对某个给定问题的各个面向,进行有方法有步骤的研究。从对这个问题的要旨的初始定义,以及从蕴含其中的一个或数个难题的形构出发,学生开展一个针对这些难题的连续并且一致的分析,藉助于实际案例,并且与必要的概念区别共同推展知识以及所掌握的概念工具。
• 个人的——因为这是针对一个主题,由学生自己进行思考,目的在回答一个指定的问题;
• 有信息的——因为在为自己的意见辩护时,会引用哲学著作作为对照。因此,这类文体与小说、散文或文学写作有着极大的不同,也不同于讲述历史的论文。它必须具有逻辑性、有充分的参考数据,和最重要的——个人的独立思考。
受到耶稣会学院的启发,法国的哲学教学开始于 1809 年。随后逐渐成为一门必修的学科。这门学科的教学,在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论说文的写作,只有一般性质的书写,也就是学生将老师讲授的东西整理陈述。然而,在 1852 到 1863 年间,当拿破仑三世恢复君主制时,它暂时性地从教育中消失了,可见哲学教学与民主制度的发展息息相关。
法国哲学论说文的形式或精神,事实上是由德国引进的,在笛卡儿的哲学中也看得出一些端倪。法国哲学家 Victor Cousin 是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曾任柏林大学校长)的朋友,并且上过他的哲学史课程。1840 年他出任法国的教育部长,并担任哲学教师资格的审核主席。他把从黑格尔那儿获得的想法,给哲学论说文做了定义。Cousin 选择采取了黑格尔的辩证哲学,但更加关注思想启示的历史,而这项历史即是概念的逻辑发展的历史。
1866 年,哲学论说文成为高中会考的一门科目(甚至是最重要的)。在哲学总监 Jules Lachelier 的影响下,论说文逐渐失去教条主义以及 Cousin 所偏向的观念论,而转向新康德主义,也就是要建立一门与认识理性的可能性相关的严格科学。这里所要求的比较不是知识的重建,而是要形成判断,核验理智的成熟度。1925 年,论说文有了正式的定义,也就是法国学生与教师们现在所认知的。它把重点放在文章的问题意识与论证过程,并重视言论的责任性、自由精神以及多面向的思考。
共有四个重要的议题。
哲学家德勒兹在《什么是哲学》这本书里说:「哲学是一门『创造』概念的学科」。不过要如何创造一个概念?创造一个概念意指去试着思考一些我们从未想过的事物,如去命名一个从未看过的颜色或任何崭新的事物。我们可以说,经由「抽象化」的程序,也就是从一系列的事例中,抽离出其中的共同点,并且用一个名词去指称这些共同点的相似性。例如从「杉、橡、榉、桦……」这个系列中,我们很容易就能抽离出「树」这个概念。
显然的是,一个概念并不是产生于从这个系列中的某个特定东西,如果只看过杉树,就无法获得所有树木的共同性,因为我们可能会认为所有的树都长针叶。产生一个概念并不来自于将一个具体的东西一般化,而是创造一个新的词,使思考得以超越对于某些具体事例的附着。抽象的能力需要一定的成熟度,不过也可以由数学的教学中先行预备。这就是为什么柏拉图会在它所创办的雅典学院门上刻下这几个字:「未学几何,勿入此门」。由此可知,数学是通往哲学的道路!
法国哲学会考的论说文精神,有部份来自法国笛卡儿哲学的传统论说文将我们导向「质疑」。我们可以从大众的意见出发,指出这些意见通常是基础薄弱的。这是一种提问的艺术,针对的是那些在大众眼中理所当然的事情。举个例子,如果没有人觉得街头艺术美丽,为什么我们还将它称之为艺术?它遵循笛卡尔的步骤——消除所有的偏见和显而易见的知识,以重建属于自己的知识,并独自思考,或是更进一步地反思自己。撰写论文,是为了让你的思想摆脱偏见。例如,一个学生可以以论具象艺术的好坏开始一篇论文,但是在反思和阅读新事物之后,他可以通过对抽象艺术的好奇来做总结。反思自己,就是去理解更多可能性,并将自己从偏见中脱离。
论说文是要让学生自己思考。如果要认真去思考,就必须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这就是为什么论说文需要将不同哲学家的观念相互对照。这并不是所谓的观念史研究,否则,就会是最后说话的人最有道理。正确的哲学观仍然会是正确的,哲学并不会受时间所拘束。我们的任务则是要将这些观念制作成一张地图,提供一条适合各个人的道路,让他们以自己的并且是合理的方式去建立观念之间的关联。这样的过程能帮助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来建立自信。论说文是学生们在教育的过程中唯一真正可以做自己的时刻——这给了他们展现自己思考的机会,论说文一直都是最为个人的形式。
论说文使用了概念,并立基于哲学家的文字,它追求真理,而不是阿谀奉承等情绪语言。在哲学课的课堂上,学生能够与老师持有不同看法及意见。哲学家阿兰曾说:「思考,即是在反对。」在历史上,哲学在欧洲的诞生,是拒斥某些人用语言操纵人民,如希腊公民认为他们像是被当成孩子一样,被美丽的词藻所操纵。苏格拉底的辩论对手是一群称作「智术师」的人(或译为「辩士」,例如普罗塔哥拉与高尔吉亚),他称他们为「蛊惑者」,因为他们专门跟群众说他们爱听的话。论说文的写作,可以锻炼自己如何区别煽惑性话语以及理性论证的话语。通常,真理比起煽惑性的话语更加刺耳。哲学的目标并不是找到一个皆大欢喜的协议,也与美丽迷人的精神无关。有一半左右法国高中会考主题,是跟道德与政治有关。
论说文能让人用理性论证去捍卫自己的想法。它激发了议会精神,使我们能够针对一个新的问题,规划一个辩论,用自己的想法提出解决方案。如此,论说文可以训练民主的思考模式,民主并不是一个结果或成就,而是一种进行决策的方式,也是个永久性的观念建立。相对于君主制,民主是一个朝向未来的政治体制。在法国,过去所有的国王都拥有相同的名字,以表明他们将重现相同的治理理念。
民主需要不断的超越并重塑自我,不过,要小心的是,论说文不能只是在花俏地描写乌托邦或极端主义。如同没有合理的论据可以使人相信斯XX或希特勒是美好的,也没有合理的论据能证明在现实中最好的世界里都是好人。论说文是理性的,而不是充满激情的浪漫主义。哲学课程开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并不是巧合,那是在法国的学生们到达成年(18 岁)并可以投下人生中的第一张选票的年纪。因此,哲学教师在学校中有着特殊的角色,他们的教学方式也会与其他课程有所不同。
哲学教师都有本教科书,但他们不会使用它。他们就像是爵士乐的即兴演奏者,必须展现如何自由思考并发展出自己的教学风格。在哲学课上,「教学」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如果那位教师的风格刚好对到你的胃口,那对你而言,这就是天堂,反之,你必须如处地狱中地忍受同一个人,用你无法乐在其中的教学风格,对你进行 8 个小时的精神轰炸。无论好或坏,每个法国人都会有一些关于哲学课,永生难忘的回忆,即便是糟糕的回忆在这时也很有意义。
哲学教师可能是这些年轻学生在成长历程中,很有影响力的心灵指导,毕竟他们是唯一没有专业知识,却必须以苏格拉底式传统反对种种专业技巧的教师。实际上这是很矛盾的,因为要成为一名哲学教师非常困难,他们必须先通过一场考试(在 2018 年,共有 1,803 位考生角逐 80 个教师职位,成功率仅有 7.71%,是在所有学科中最低的其中之一)。有资格得到这个职位的人拥有很高水平的专业知识,但他们在面对学生的时候,必须将它们隐藏。他们也常常会是在学生有问题时,第一个想到要咨询的教师。
要了解法国的哲学教学,最适当的方式就是重读 Anatole de Monzie 于 1925 年 9 月 2 日提出的《哲学教学指示》,所有法国哲学教师皆会在这之中找到自己的踪影。Anatole de Monzie 是第三共和(1870-1940)的政治家,共和─社会主义党党员,在担任教育部长的时候写下这些指示。他在指示中写到:法国中学教育最重要的特色之一,就是中学教育最后一年的哲学教学。教学的内容是基础哲学,但必须兼顾范围的广阔与方法的清晰,因此必须以一整年的时间进行。
今天已经不再需要去证明这个制度的正当性,也不再需要讨论要不要教哲学,因为只有对一切思想自由抱有敌意的政府,才会废除这样的教学。法国哲学教育的殿基者 Anatole de Monzie ,他是第三共和(1870-1940)的政治家、共和─社会主义党党员,曾担任法国的教育部长Anatole de Monzie 是共和社会党成员的进步主义者,拥护工作的价值以及人才政治。他用到「思想自由」一词,指的并不是当时的新自由主义,而是指一个与当时保守主义、传统主义与权威主义对抗的政府。
他表达出一个将公民从政府的各项监护中解放出来的意愿,使他们能够以自主的方式进行选择。这也点出了康德的精神 "sapere aude"(敢于求知)使他写下的《什么是启蒙?》中,解释了人们应该脱离舒适圈独立思考,和敢于清醒并创造属于自己的规则(意即自主性)。而这,就是一项启蒙哲学留下的遗产。Anatole de Monzie 接着说到:在此我们乐于让大家注意到哲学教学的双重功能。一方面,能够让年轻人藉助于一种新类型的智性教育,因此能够更加掌握科学与文学这些学业的内容与价值,并且能对这些学业作出某种整合。
另一方面,在他们要离开高中儿进入人生的这一年,也是在他们研习各种专业学科,准备进入职业世界之前,获得一种思考方法,以及理智与道德生活中一些重要原则,是很好的一件事。这能为他们日后的新生活提供后盾,让他们成为能够拥有超越专业观点的专业人才,一个可以从事清楚与独立判断人,也就是民主社会所期待的公民。于此我们看到,法国的哲学教学中有两个重要的观念:
哲学是中学教育最后一年的课程。当学生学过了文学、历史、物理、数学等等之后,哲学能使这些以往仅仅是一团牢记在心的知识有了另一层意义。知识不是为了知识本身,更不是为了考试而教,而是为了将人们从旧有的桎梏中解放,使我们可以以更好的角度去了解这个世界。因此,我们将会有更深远的眼光来重新审视自己所学,进而能够对他们提出批判。某种程度上,这可以说是一种亚里士多德式的想法——哲学是各门知识的整合者。哲学,是隐藏在知识之塔中的必要梁柱。
公民必须基于自己的判断进行选择,而不是依照传统或是宗教信仰行事。鲁索早已提出了教育与哲学之间相互依存的概念,所有民主国家都必须要有适当的教育体制。他也以这个观点写了《爱弥儿》(欧洲第一本关于教育方法的书籍)。然而,哲学课程不是关于政治或公民的课程,而是一门可以让学生了解人类和环境的关系的课程。它所涵盖的主题有:意识和潜意识、主体和其他、感知、欲望、存在主义、自然和文化、语言哲学、艺术、技术、工作、宗教哲学、历史、理论和经验、示范、解释、生活和物质、真理、社会哲学、正义和权利、伦理学、自由、责任和幸福。
因此,哲学必须有在方法上与价值上的教学自由。Monzie 补充:「这是为什么我们要把自由一词铭刻在教学指示的开端。长久以来我们就保障教师的意见自由,而现今看来这与哲学教学的性质有所龃龉。这意味着教师的自由必须在教学技巧与教学智慧上有所保留。也就是说,他必须同时尊重学生的自由以及学生的人格发展。」因为,「教师不能忘记他所接触的,是一群年轻而上为成熟的心灵,通常难以抗拒教师权威所造成的影响,并且容易受到野心的言论与极端的想法所引诱。教师的职责是要帮助年轻的学生找到如何为自己思考的平衡位置。」
年轻人与我们所想样的不同,他们是非常喜欢抽象概念的。教师在介绍哲学思想的时候,不该过于抽象,也不能走入极端,对教师自由的限制就是给学生的自由。他的教学是以苏格拉底的言论作为基准,苏格拉底质疑专业的知识,他体认到他「了解自己的无知」。这也是为什么哲学教师总是用简单且准确的语言,而没有使用专业的词藻,来解决问题。那些专业术语,是给专家用的。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法国哲学教学的特别之处。如果你有读过一些著名的法国哲学家的著作,如蒙田、笛卡儿、鲁索、博格森或沙特……等等,它们对于没有学过哲学的人来说,都还是可以读的。
但如果是一些著名的德国哲学家的著作,如康德、黑格尔、胡赛尔、海德格或维根斯坦……等等,你就会需要一个对哲学有了解的人来指导你,也需学习一些特定的词汇。总而言之,法国教师在教学方法上是自由的,且使用的语言十分简单。这意味着他们的态度和言行举止都会是由各位老师自己创造的结果。在课堂上的教学可以有很多种,而唯一要被排除的教学方式,就是照本宣科的听写,或教师在课堂上读自己的笔记。他应该展现如何思考而非教导,使学生能够亲历来模仿、学习。即使这个班级有太多学生,或者是一个超级大礼堂,教师也必须将学生带入他的思想的动态中,就像与整个班级进行合作、对话与互动。
苏格拉底的接生术仍在这里呈现!根据 Monzie 的说法:「教科书教学不该是一个可接受的方法。让自己躲藏在书本后面,教师会失去权威,因为这等于放弃自己的人格。」使用教科书是为了让课程更加完整,或去发现一些与老师的持有不同观点的想法,学生可以从教科书里去得到新的灵感。但不能忘记一点,教科书是为学生所写,而非教师。
哲学教学并不是在教授哲学的历史,这样的教学方式于 1925 年正式确立,也沿用至 2019 年的今天。甚至到现在,法国仍继续在发展和扩展这个教学方式。2015 年恐怖事件发生后,法国教育部的决策之一,是将哲学更快引入教育计划中。在参加考试的 80 万名学生中,有超过 20 万名学生不够幸运可以上到哲学课程。给儿童的哲学现在正逐渐成为小学教育的一部份,小学教师开始将哲学性的辩论纳入课程中,并亲自参与学生们的讨论。
其实从幼儿园就开始哲学教学也是可行的——可以说话,你就可以思考!2016 年的世界哲学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 11 月 18 日在巴黎的总部举行了一场会议,正式成立了「儿童哲学实践:跨文化对话和社会转型的基础」部门,并由南特大学负责执行。会议的主席 Edwige Chirouter 博士,也是新哲学实践国际交流会议的总负责人。
近年来,在世界各地发生的悲剧事件,警醒了各地政府要对未来的公民从幼儿时期开始,进行对于批判性思考、人文价值、性别平等以及文化间的和平与尊重的教育的必要性。因此,这位主席确保了已经在这个议题上耕耘的法语人士与其他团队的合作交流,也进一步巩固了无论在南北半球上的研究人员与相关从业人员的相互合作。给儿童的哲学的实践并不是从法国开始,而是由美国「儿童哲学」创始人马修·李普曼 (Matthew Lipman) 开始。他在哥伦比亚大学担任教授时,遇过许多学生不具备成熟的推理能力,这个经验使他决定将哲学带给年轻人,越战的影响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然而,他最感兴趣的,是遵循在英语系国家盛行的分析哲学,利用逻辑来建构推理能力。在早期,玛丽亚·蒙特梭利已经注意到儿童从小就拥有能够抽象思考的能力,这也使李普曼更加相信提早将逻辑带入儿童教育将有助于培养他们的推理能力。1972 年,他离开哥伦比亚,前往蒙特克莱尔州立大学建立了儿童哲学促进学会(IAPC),并在那里开始将哲学纳入蒙特克莱尔的 12 年义务教育之中。这在之后被 Oscar Brenifier 和 Michel Tozzi 带入了法国。
儿童哲学转变为带有新技术的新对话融入了欧陆哲学,较不重视逻辑,并更加重视社会性互动与个人推理的建构。儿童哲学并不是教哲学给儿童,而是辩论的艺术、相互倾听的艺术、提问的艺术,以及为新问题统整出完整答案的艺术。如今,哲学对话正在扩展到法国的边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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