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去的暑假,我前往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参加了为期四周的夏校建筑项目。
课程开始从各种画图训练和工具使用,到后来的设计绘图和概念模型,及至最终的设计项目的制作和演讲,整个过程既充实又紧张,催命的ddl时刻相伴左右。
从一开始的绘画技巧训练,我就陷入了瓶颈。简简单单的一条直线,要保证用力均匀,连贯统一,干净利落,却是着实耗费了我大把精力。
我全神贯注,一手狠狠的压制住直尺,小心翼翼的对齐理想的尺寸,另一只手缓慢而又平均的拉下一根线,这极大的考验了我的手法与专注力。眼见着画面逐渐理想,哪料拖拽尺时,直尺在纸上拉扯出了一道墨痕,这要紧么?我在心中问自己。
教授走过,立刻注意到了那个败笔,随即冷漠的向我宣布:重画。
那么小的一个痕迹,都是建筑设计中不容许出现的瑕疵。建筑师这一职业追求完美,要一笔达到要求,绝不能有多余的笔墨或是污渍,笔尺间的配合至关重要。
我一次次执笔,平心静气,在纸上一遍遍练习。一次次的教训,让我更专注。手劲与笔速的控制耗费了我大把时光,每一根线,每一点墨,都要在心中脑中事先规划好,方才落笔构建理想的图画。我明白,必要的训练是不容质疑的。
除了平面图,俯视图,截面图,立视图等建筑图法的绘制,最终的设计项目也令我多少个晚上为此熬夜奋斗。
前期的走访与实地调研是我的灵感来源,而之后将创意想法付诸实施的绘图几乎耗尽我所有脑细胞。查阅资料,从太阳落下到升起。下笔诠释,从太阳升起到落下。模型的制作是一番大折腾。从买材料,工具,到丈量设计剪裁,都是自己一手把关。当我一脸纠结茫然,教授给予的往往只是云淡风轻的提示。
作为建筑设计者,只有能简洁明确的全面表达了自己的意图与设计,完美主义的完成模型与设计图,才算是不辜负作品,也不辜负自己。
我知道前路漫漫,会为此几近绝望,然而,我庆幸我在这里。
忙碌的社区志愿活动与募捐项目组成了我的课余生活。BUILD和fundraising从计划,准备,实施到总结,都是与夏校的同学组队完成的。
BUILD(Berkeley youth living with disabilities) 项目是与智力有缺陷成年人交流沟通,陪伴他们度过半天,并协助做饭的公益项目。
刚开始,我还无法与他们自然的交流(其实也无法交流),甚至会因他们特异的举动而不敢贸然靠近。通过一次次的接触,以及阅读BUILD House中服务的志愿工作人员提供的病例后,我对这些残障人士的病情有了了解,也敢于遵照医嘱与他们有所互动。
在数次的半天陪伴后,我与其中几位建立了"友谊",最终的挥手道别,眼眶,略有湿润。对待这些"不寻常"的人,要抱有一颗寻常心与爱心,在与她们接触过后,你的温情相待,总会得到回报的。
而在筹款活动中,我们组头脑风暴后决定在伯克利的绿色大门口,卖自制的冰棍与曲奇。
烤饼干的时候,烘培时间难以掌控,即使饼干表面看起来完全烤熟了,但饼干的内部仍然是冷和生的,在多次的"回炉重造"后,饼干的"卖相"跌破冰点,所幸口味仍然美味。
而当正式开始叫卖,我有些害羞与畏惧,我们组其他的成员卖力呐喊不断鼓励着我。我跨过了心中语言的那道坎,大胆"揽客",最终赚了100多美元,全部捐给了Berkeley Food and Housing Project。
真诚和热情是完成筹款的两大重要品质,我从这次经历中也学到了如何用英语宣传想法的勇气和技巧。
我在伯克利的日常生活主要在宿舍,教室,与食堂中三点一线的度过。由于从宿舍到食堂需要沿着上坡路苦行10分钟,每天早上我都需要提早起床。而夜晚赶项目的极度疲倦,使我一度到达了靠在墙上,眼睛一合,脑子就已经沉眠的地步。
赶最终设计项目的两个晚上,我由于前期分配了大把时间来探查实地,导致最后时间十分紧张,连续三晚睡眠少于3小时,上课的时候就只能靠咖啡吊着精神,做事效率也明显降低。
作息的不规律使我意识到了时间分配的重要性:在接到一个大项目的伊始,就应该细分规划每天需要完成的量,每天完成一部分,才能游刃有余,且成果卓著。
整个夏校活动排得满满当当,我的时间远远不够用。这一个月里我过得无比充实,回来大睡几日方才重活过来。
这次夏校让我体验到了时间安排的重要性,对心中的梦想更加肯定,也让我更期待明天,期待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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